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绘画怎么养生?吃驴蹄啊驴踹你一脸!

时间:2024-03-10 08:32 点击次数:65

  笔者觉得两篇展评里挑一个放头图还蛮尴尬的,所以以后的头图,都改成阿改主编发在朋友圈的摄影。不接受改主编本人有不同意见,哈哈哈哈哈。

  拖了一下,隔了一整周才发3月2日开幕展览的展评。因为上周展览多,所以据说是投骰子决定写的啥(奶爸时间少腿短,看展仅限798;一般不知道怎么写群展,强策展除外)。这几天会更得比较频。感谢大家。

  “养生绘画”,和蓝领最低时薪,有何相干?答案一,没啥关系,一种消解意义的组合法,就是一种表态,跟俗话说的那样,解构主义嘛首先是一种立场、而不是一种思想方式,一个道理。答案二,这是将当下大环境给的语境,内向投射,化标题的修辞术、为作品的一部分……是一种懂迂回的品德。答案三……咱还是甭自问自答了,问问艺术家吧。于是廖国核说,“工作一天,日结,然后在网吧歇三天,这就是三和大神的养生方式。”这句话里的信息量过大,并且,不单单是宣扬消极自由,居然还能get出,只要大神躺够平,这点时薪也蛮可以很富余的正能量意味——不过呢,更大的可能当然是,艺术家是信口说的,毕竟,我们眼里他的IP形象,就是满嘴跑火车,跑火车也是做艺术的一部分嘛;就好比俗话又说了,反艺术、反逻辑,也是一种顶好的艺术腔调。甚至,如果我们不拘泥于对“禅”的刻板印象,是否也可以讨论一番,这般话术,是不是落实在艺术语境里的“非心非佛”,警语机锋?

  廖国核,《2023、养生绘画、合法》,2023,粗麻布面丙烯,169 x 235 cm

  廖国核,《无题(龙、68%黑圆形加人形剪影、MINGONG、14元/小时)》,2022,亚麻布面丙烯,208 x 265 cm

  是不是就这样,便能扩充出“禅”的多样化当下形态,一点都不重要。更要紧的是,作为“坏画”的最典型风格代表,在国内艺术行业的话语系统里,廖国核,已自身化作一种视觉习性/标准图式,但凡他还沿着自己形式语言的内在理路往前走,就俨然是“品质”保证——这还能不能有效地再“坏”(这里指针对艺术系统的反叛)下去了?

  而且,又要往前、不炒冷饭,又得保持风格一贯性,只能是越来越有沉淀、越厚重,画面经营感就越强了,自身的体系性也更强了,体系越完整、越有逻辑自洽感,结果就是,当新的一系列作品一字铺开、展陈出来,诸画互相应和、补充,啥调调的“不舒服”、也都蛮容易被修正成一种另类的舒服视觉——至少在行业内人的视觉里,就是这样的。

  其实在《养生绘画》这个展览的作品里,风格(形式语言)未必是表达结构上的第一要义,形式为批判性的内容搞服务,才是第一位(当然,就动机的时间先后来说,则,形式和内容,都不是最初始的,最先行的,恐怕是为“坏”而“坏”的那股劲儿)。这种坏坏的风格,是不是特适合表现“14元/小时”?画面的不适感,是不是比所谓的视觉冲击/表现力,更合适表现这个主题?(当然,因为升华即消解嘛)是不是最好画有还有些戾气,才是绝妙?

  具体来看,尽管造型上大体还是“坏”形(并且“坏”的讲究里,也有很好画传统的讲究法掺进去,已不能说全坏了),可画面颜色,却是符合传统好画路数的安排,响亮又有厚度,而画面的氛围呢,大体体现为,一种刻意满不在乎的诙谐口吻,这种满不在乎,和心有不平而鸣的内容(主要就是非常直给的文字),形成强烈的落差,构成表情不动声色的反讽。

  因为文字更直给,所以画面里,文字重要过形象,因此,文字会像手抄本的头文字花饰那样,至少风格化,有时则进一步,文字演变成拟人形象,既然形象化了,又是先天的表意符码(文字嘛),所以字与字之间,就自然变出了对话表演。

  廖国核,《幻肢(红点、蓝点、正义)》,2022,亚麻布面丙烯,181 x 208 cm

  廖国核,《沸腾的舌头(红底、橙色人形、白点、正义Ⅱ)》,2022,亚麻布面丙烯,168 x 258 cm

  “cash cow”和“14/小时”之间的对比,是剧里众角色、所围绕的中心,或者说,赋格曲的主旋律动机。所有的对位,变奏,节拍起伏,都是这组对立的转移形变。

  “14/小时”配的小字是“养生”(后来升至“17/小时”啦,更棒棒啦),“日进斗金”“cashcow”,配的是网络习语,“听我说谢谢你”!

  廖国核,《养生(14元/小时)》,2023,粗麻布面丙烯,170 x 252 cm

  廖国核,《日进斗金、CASHCOW、听我说谢谢你》,2023,粗麻布面丙烯,80 x 100 cm

  “14/小时”已在罗网中;而“cashcow”则被“17/小时”支撑的网,所支棱起来。这网和那网似乎不是一个意思,但谁知道呢,什么时候,它们会成为一种网?

  廖国核,《红色甲虫(红底、透视状网格、14元/小时)》,2023,亚麻布面丙烯,188 x 265 cm

  “GDP”,“G/gross”变成了雄伟的“干”,“干”就对了,“D/domestic”成了爱心,压倒“P/product”在摩擦,真心干得十分漂亮。

  廖国核,《正义、D、干、P、♥︎》,2023,亚麻布面丙烯,180 x 206 cm

  “2023”年,“80%”为我们支起的“cashcow”……“疯”说谁?。小声说话……“淤青”。

  读者朋友,要是你在现场,按照这线索看画,被感动了,觉得这形式和要表达的内容还挺搭,没因为违背了视觉成见而感到隔阂,那么,这形式就算合理了,于是,就算你get到廖式“坏画”形式的美学品质了。

  再继续说“坏”的事儿。在笔者过往不高明的总结里,坏画之称为“坏”,大约有三种:

  一,挑事儿(批判精神本身即美德嘛)。反对绘画系统界定好了的绘画性,只是其中一环,更重要的是全面挑事儿。

  二,“坏画”已是一种风格类型,早已形成怎样才算“坏”得合理的语法标准,所以,也只是一种特殊风格的另类“好”画。

  三,“坏画”是在正视绘画中的不协调性,并将之刻意放大,对已成陈规成法的绘画语言,进行价值重估(其实只有这种“坏”,才是笔者个人爱的;虽然在头脑来说,笔者三种都能接受)。

  廖国核作为最典型的“坏”,而不是局部的“坏”,当然三者都兼而有之。而单从挑事儿的角度来看,“坏”是不该被招为“好”的,不仅是表达内容上不能“好”,视觉语言上也不该“好”。

  因为“坏”得到位、“坏”得认真、“坏”得充分,所以“坏”得舒服了,便沦为“好”——对于这种悖论式的风险,艺术家怎么看呢?他能够接受自己可能变成另一种高明的“好”画吗?对为“坏”而“坏”,他有执着吗?

  笔者瞎想到这里,突然有朋友冲进来。Ta说,《养生绘画》的现场照片,在朋友圈刷屏了,看得人生理性不适啊。可以啊。看来,“坏”不“坏”得下去,重点不在风格演进,而在能不能“坏”给更多人看。

  孙盟说,他刚刚读了遍《浮士德》——梅菲斯特(恶魔。诱惑者?启蒙者?)的蹄子狠狠踹了他一脚,于是他走出书斋,走进社会了。这个展览的呈现,怎么反映“走出书斋”这个主题,其实有一些隐晦。但“浮士德”,其实又是艺术家工作室所在村子里的“浮士德电力有限公司”,艺术家拍了那个场景、做了一个牌子,立在展览入门处,但笔者过去的时候,牌子被挡住了。笔者入门的时候,只看到艺术家用自己作品的纸料,做了一束花,把空间原有的花瓶里的东西,给替掉了。

  一张“浮士德电力有限公司”的门口门牌照片。孙盟个展《梅菲斯特的驴蹄》现场

  不管你信不信,这真的首先是个很“正经”的绘画展(反正我觉得算是),既有艺术家早前画的强力表现风格人物,也有晚近用撕烂的纸料粘糊的画作。烂烂乎乎的宣纸料,其实“破”得很有作品完成度,对于刻意制作的“粗糙感”,做工是精细的。接近新莱比锡画派的奶油色,比过往更轻、更浅,更适合搭配材料感的气质。在个别画中,纸料肆无忌惮地垂到了地上,但又裁剪得很整齐。一个廉价画架上摆着一张刻意露出背面的板上“画”作,背后暴露着一幅涂鸦式的、画坏了的起稿——这显然还是故意的。刻意做“破”却又要按作品品质感做得讲究,这种暖昧性,似乎是当下艺术行业大环境里,某种欲迎还拒、但毕竟有边界的道德感的体现。在绘画作为严肃商品的神圣性质、愈发被强调的798,这似乎有一些……太有个性了。

  孙盟将由画作布置的现场,视作一件作品:“书斋”。就是展览第一个主题,“走出书斋”的“书斋”。

  当然,虽然是正经画展,但私货还是要掺的,有一件视频作品,还有一件音频作品,和“画作”之间,不管笔者怎么费劲往“内在”、往“深层逻辑”里找,实在是没联系——恰恰是这种“没联系”,是展览发生过程中,外部给予,又向内投射进展览里面的某种形式意味(俗话总说醉翁之意不在酒,但真的全然不在酒,还能叫醉翁吗?)。

  很久很久以前,久到我们还不知道,咱如今所见的这世,该是个啥样的时候,有首不断托名改写流传的《咏蛙》诗。这首诗据说是表现(传奇)少年人的雄心壮志的,虽然笔者的冬烘头脑读来,差点以为是讽刺。

  孙盟为此情怀所动,也想接力写一写,只是新时代有新时代的媒介语言,所以他做了一个影像作品,再用一个老人手机,投影到一台老式冰箱里面。他把自己的一只手,画成了丑萌的青蛙模样,再穿上一身青蛙公仔服,一脸沉浸忧伤的美好笑容,和手蛙对着眼看。青蛙的“嘴”,一张一张地,十分有劲儿,无声地聒噪个不停——却只能向着艺术家一个人;此蛙彼蛙,今非昔比,也是幸甚的寂寞。

  孙盟 《咏蛙》 冰箱、微型投影仪、落地支架、彩色录像 (08”16’) 115×47×47cm 2023年

  出门右转,循楼梯,再上层楼,就更欢喜、忘却愁滋味了(孙盟似乎口误说成了上天台,我还记得,之前认识他的时候,是在BRC一个非常特殊的空间,那里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天台,做的是不方便过度被人知道细节的艺术)。这是他之前群展上展过的一件音频作品,叫作《鸣虫》,原来是播放器挂在室外的葫芦架子上,现在搁到了顶层有窗户的小房间里。我直接引用之前写过的一段文字哈:“现代文学中有一种常见写法,用大喧嚣大噪音来经营整个场景,而主旨信息,却以弱小、零碎的方式不动声色地包裹在里面的细处。这种手法,或用来营造倒差、来震撼,或制造疏离感、动摇常规的价值判断,或表现一种离题的美学。”

  确切地说,这其实算是一件行为作品的音频记录,行为的内容……是孙盟在前几年某个非常时期,钻进广播站,准备念一篇稿子,为此发生的瓜葛——艺术家将稿子的英文版(为什么是英文版?你懂吗?),刻字粘在窗玻璃上了。灰色的字体和不够蓝的蓝天,十分合衬,有一种旧时光的冷漠抒情感。艺术家向我强调,他把一些重点关键词,改成了“XXOO”(隐去竟也成了形式上强调的另一种方式);后来,他听说在古早的书信里,“XXOO”是表示亲密的语气词,这就多了一层意思。

  这个展览,其实和我一开始想象的差别很大,我原以为,他会做一个完全是影像装置的展,再不然就是纯绘画展。但仔细想想,现在这样,才是依照现实、进行合理化的结果,而这种合理化,岂不是更多、更直接地反映了艺术家在现实中自我博弈的张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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